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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5)

  全球复苏后我穿越了

不能逃。


“愿——”


他开口,这一次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来自远方的龙的凝视。


他睁开了眼睛,眼睛闪过一抹明亮的金色。


此时他与张况己相距不过九步,一人夹在了近万百姓和上万士兵之间。


“为天地立心。”


前进。天地为你而肃穆寂静。


“为生民立命。”


前进。百姓期盼的视线聚焦在你身上。


“为往圣继绝学。”


前进。无数大能隔着千山万水感受着你的意志。


“为万世开太平——”


停住。


与张况己面对面。


林行韬一人面对了上万大军,泰山压顶的压力让他几乎窒息。


但身后的百姓不是护盾,不是牺牲品。


是他的承诺里需要认真保护的存在。


张况己阻止了三黑道人想要攻击林行韬的举动。


他一点点看着林行韬靠近他。


这个九皇子年岁不大,却有着一颗为国为民的心。


如果。张况己眯着眼睛想,如果他只是单纯保持一颗仁者之心来为百姓求情,那他还是太过年轻。


在这乱世里,有野心且能够果断取舍的领导者才能定鼎天下。


就像张况己自己,他也不是真的一定要杀那无辜百姓,他在等九皇子给他一个理由。


若这个理由站得住脚,那他就放过百姓,若是站不住脚,他也不会手软!


自古成大事者,哪个不是满手鲜血!


登向最高处的一步步,哪一步不是踏满了尸骸!


“殿下怎么不走?”张况己问。


林行韬答:“懦夫之举,我不屑为之。”


“为何是懦夫之举,而不是忍辱负重、顾全大局者之举?”


“是忍辱负重还是苟且偷生,我心自明,且我还有三两句话说与将军听,不吐不快。”


“好,且说来听听。”


林行韬回想着卜果子曾经说过的——


[大临国运依然旺盛,若从外部进攻,必被吞噬。]


[我们得从内部瓦解。]


林行韬直视着张况己的眼睛,就是一个三连发问:


“将军可知为何大临各地乱起,国师等人毫不着急端坐王都?”


“将军可知为何各地乱起,有些规模不比将军来得小,为何无一人成功攻下一城半地?”


“将军可知为何道士都去助大临而不是助将军你!”


张况己挑起眉毛看了三黑道人一眼。


林行韬也瞅一眼,补充:“他是异类。”


“将军!因为大临国运未断!王都上空国运之龙身躯凝实未断,至少有百年余祚!”


此言一出,张况己嗤笑道:“事在人为,譬如那前朝不也一样国运未消却被当朝灭了?任他百年余祚,我等皆以力破之!”


天上的贪狼星随之响应他的话语。


“但将军只是星辰真命!”林行韬反驳。


“且不说不是那星君下凡,将军身边也无天师这等人物相助!当朝国师未死,道士也皆为大临办事,谈何事在人为!”


“以力破之只是虚妄之语,若不是洛王大意轻敌,若不是有大能助将军得鼎,将军必死于洛水之外!”


“大临国运不可从外部进攻,只能从内部瓦解!”


不等张况己仔细思考,林行韬一指东方,说:


“我是大临九皇子!与大临国运天生相连!”


“国运之龙徘徊于王都,像张将军这样的外敌,踏入王都——”


“国师可立即招来天谴罚于世!”


“将军顷刻间化为灰灰也!”


林行韬说完这一句,大出一口气,浑身几乎被汗浸湿。


张况己若有所思:“所以国师才端坐王都,甚至放言要开城门与各路叛军洽谈?”


“原来有这般陷阱在里头。”


聚集叛军洽谈什么的林行韬并不知道,但他见自己稍微说动张况己还是松了一口气。


他想想以前交谈过的身份地位最高的人,居然是王熙臣那个富二代。


那么接下来......


他看向张况己身旁不远处,三黑道人实力经历大起大落且有伤未愈,这个时候正在回复真气疗伤。


只是一双眼睛却时不时冷觑着林行韬,像在讥讽林行韬的不自量力。


而张况己从思索中回到现在的交谈,饶有兴趣道:


“九殿下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是想要拿这些情报做什么交易?”


他看了看远处的百姓,脸上有些笑意。


林行韬却摇摇头,说:“只是为自己争一命尔!”


“先前我说,大临只能从内部瓦解,那要怎样才能从内部瓦解?”


“我要再问将军一个问题,将军可曾听过——”


“挟天子以令诸侯!”


此言一出,天边忽然打了一个响雷,仿佛林行韬说出了什么大逆不道之言。


天子、诸侯......张况己轻声念着这句话,眉头渐渐舒展开。


在余人皆震动时,三黑道人猛得站起,一道道法飞向林行韬:“竖子闭嘴!”


林行韬巍然不动,这一道真人级别的道法被张况己一刀挡下。


张况己暂时没管三黑道人,而是对林行韬说:“这说法新奇,殿下继续。”


卿卿的话在林行韬耳边回响:[国师擅权。]


林行韬说:“这说法算不得新奇,国师早就在这样做了。”


“当今大临皇位空虚,是谁掌一国权柄?”


“是国师!”


“借国君之命传令天下!天下莫敢不从!”


“是国师有那样的本事吗!不,他是窃取了国君位格!”


“天下非是怕国师,而是敬天子!”


“将军!”林行韬猛得上前一步,手里持剑,几乎靠在张况己的身上。


“挟天子以令诸侯,将军为何不。”


“——挟皇子以令天下?”


天边落下一道惊雷,劈着了周边树木。


张况己一个激灵,对上林行韬平静的压抑着惊心动魄的激奋的目光。


林行韬轻声说:“我愿做那个皇子。”


这就是林行韬在那天梅园洛王走后想过的二五仔的终极形式。


做大临九皇子,与投义军,只能选其一?


不,他!全!都!要!


而且,在大临那边,他是无可奈何忍辱负重的九皇子,在叛军这边,他是进攻大临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只要张况己信他,他的性命在这乱世之中得以保全。


这才是九皇子位格真正的用处,而不是单纯地像卜果子所说的攫取气运!


——只要张况己信他。


信我啊!


林行韬的心一点点压抑着,卜果子说张况己有勇无谋,但现在看来。


张况己只是习惯以力破玩法罢了,能用绝对的力量碾压为何要管是不是中了圈套?


他能不攻北门而是渡过洛水就已说明他绝不是什么有勇无谋之辈!


果然,张况己问出了一个致命的问题:“我要怎么相信你不会真的做了那皇帝?”


“我拥你为主,虽实际上是我做主,但若天下气运聚于你身,让你——”


“不得已登临高位呢!”


他的眼中精芒闪烁,身上气势节节攀登,似乎只要林行韬一个答不好就即刻拔刀斩之,同时气势也压迫着林行韬的意志,让他无法说出谎言。


林行韬心思急转,他的脑海里飞过他人说过的一句句话。


他的思绪渐渐定在了一个人身上。


洛王。


洛王习武,但不修道。


那天在社稷坛前,林行韬被握住手,就感受到了洛王掌心的茧。


他和后来他去赌坊看的那些世家纨绔也不一样。


洛王绝不是被酒色掏空的纨绔,相反,他习武,有着非常不错的身体素质。


洛王掌洛水民气,白气之盛几乎吞掉身体,而且王府居于龙脉之上,利于修行。


他为何不修道?他若修道的话岂不是易如喝水?


因为要为人皇者,不修道。


林行韬深吸一口气,顶着压力开口:“经典中有说,仙不人皇,人皇不仙,否则天子贵为天下之主,集天下之气于己身,岂不是天下第一强者?”


所以洛王只是聚民气而不用,顶多滋养身体。


林行韬再次想到一个人,国师。


他继续忽悠:“就是因为天子无法统领天下道门,才有——”


“国师。”


“国师,道门之首,天师领袖,统御国运,礼绝百官!”


“如今国师擅权窃取国君位格,两者相加,绝非将军以外力可敌!”


“国师非大临皇室之人,窃取来的终究要还给皇子皇孙!”


“我是大临九皇子!”


“我是修道者!”


“我不可为皇,将军还在担心什么?”


林行韬说着,却忽然觉得,或许真的是他说的那样?那些去寻道以求长生不老的皇帝其实都违背了天意,终为天地所不容。


张况己脸色阴晴不定地摩挲着下巴,四周传出嘘唏的声音,那是风吹过铠甲缝隙的声音。


细微的哭声也犹如风,飒飒。


天边出现了一点亮光,那是在贪狼星照耀下微不足道的,黎明的光亮。


林行韬一直觉得,人在绝望与痛苦时看见的光亮都是一种救赎,一种预示——


就像他穿越过来倒在雪地里,一个劲地想些梗逗自己玩,其实他怕得要死。


那样的大雪,孤立无援的他,会死的。


而两个孩子,卿卿和大乐救了他一命,他在他们搀扶下回头看到了太阳。


阳光是那么动人,它肯定预示着美好的未来。


现在肯定也是一样的,林行韬呼出一口气,竟不自觉放松了许多。


终于,张况己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好,你可以不死,但你身后那群百姓——”


“他们和你说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吧,所以他们——”


他张开嘴,那个死字就抵在舌尖。


林行韬忽得笑了。


天真的亮了,阳光就照在他的脸上,他的眼中。


他回头看了一眼不知何时慢慢停下哭声的百姓们。


然后他轻松地答道:“张将军屠杀民众或许能扫清一些障碍、增加一些令人闻风丧胆的威势。”


“但民为根本,民心若失,如若失天意。”


“用兵者服战于民心,民心悦则天意得。”


“天下苦临久矣,由此大临民心失却,就算国运尚盛各地依旧叛乱四起。”


“需从内部瓦解大临——不仅是我这个大临皇子的力量!”


“更是大临的百姓啊!”


从来都是民心溃而国亡!


掷地有声!


张况己嚯地瞪大眼睛,凝视了林行韬许久,然后哈哈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畅快的笑声甚至惊起大地颤动,山石滚落,河水倒流。


贪狼星跳动一下,光芒更甚一层。


百姓们默默看着这边。


林行韬不知道张况己怎么了,但他知道自己,兑现了对神君的承诺。


[自己应该去做到,起码应该试着去做到。]


他试着去做了,他试着去,保护百姓了。


他不是记起对神君的承诺,他其实没忘。


神君的死,不是白死。


他林行韬的话,也不是白说。


他有很多次的机会可以一走了之,但他——


虽千万人吾往矣。


真正的狠人是对自己狠的。


一阵凛冽的风声,一柄大刀直接架到了林行韬的脖子上。


张况己笑着说:“殿下,你令我感动。”


林行韬感受着脖子上的锋锐,也跟着笑道:“我说了这么多,将军其实也知晓。”


“我只是想让将军放过我身后无辜的一万百姓罢了。”


“若能放过身后百姓——”他对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刃全不在意起来。


“虽死无憾矣!”


虽死无憾!


话一出口,远处宛若废弃之物的小鼎突然嗡嗡作响,疯狂抖动。


死一般的寂静中,百姓中间,突然有人跪下。


“求张将军放过九殿下!”有人颤抖地喊。


“张将军不要杀殿下,杀我吧!”


“洛王要杀我等,我们不再是他的子民!”


“对!我们是九殿下的子民!”


“我们愿追随殿下投张将军!”


一声接着一声。


一开始只是前排几个百姓哀求。


到后来却是一排接着一排。


噗通!


如海似浪。


百姓跪父母,跪领主,跪帝王,跪愿誓死追随之人!


古代的百姓其实是很容易被当权者玩弄在掌心的存在。一点小恩小惠比如今年不再加赋就能让他们感激涕零直呼遇上千古明君。


——愚民。当权者这样说。


封建王朝由此在各种不合理的制度下连绵百年。


这个世界的百姓也是一样的。


他们在洛王领下战战兢兢,因北边要打架便背弃家园往南边迁徙。


街上不见百姓,由是路上也没有冻死骨。


乱世中的百姓又有何求,他们寄希望于一地之主,他们乖乖出了城门来救九皇子。


而在他们被他们的领主抛弃后,另一个身份高贵的人站了出来。


告诉他们:愿为百姓死。


无憾矣。


岂能不动容!


士为知己者死,淳朴的几乎没有得到过贵族善意的百姓又岂会无动于衷!


于是,哀声成片,一片黑压压的头顶。


百姓之声比张况己作为星辰真命的笑声更加撼动人心。


大地震动,天地似乎也要为这一万百姓投下悲悯的注视。


谁人能不心驰神摇!


谁人能弃百姓如弃敝屣!


在张况己身后的士卒竟也有人喃喃。


“我们西陵百姓是人,他们洛水城百姓也是人啊。”


“我想我西陵父老乡亲了,战事乱,若有如我者往西陵当何如?”


“将军!”


“将军且听百姓之言吧!”


一左一右,皆有人言。


“民心之力......”张况己念着,收回刀,似乎真的明白了。


就在林行韬几乎完全放松起来时,一个可怖的声音响起:“将军着了他的道了!”


林行韬悚然一惊,气机感应到杀意,下意识举起长剑。


当他看清一个黑衣身影在远处正欲施法时,他内心的憋屈与怒火终于再也忍不住。


我比比了那么多累得要死你还是要杀我!


操去死!


他提剑一个纵步扑向三黑道人,手中剑不管不顾地斩下。


世界几乎停顿了一秒。


林行韬有些恍惚地看见自己飞舞的发丝。


没有人阻挡他。


手中的剑飞出一团赤红与白气相融合的剑光,然后——


将三黑道人的头颅斩下。


三黑道人,死了。


就在简简单单的一劈之下。


剑尖的血珠,一滴又一滴,那些血,无比真实,告诉着林行韬这并非梦境。


他杀人了。


他第一次亲手用剑杀了人,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三黑道人,真人实力,被他一剑杀死了。


他没用法师的力量,事实上他也用不出。


他敢于直接莽是因为他相信张况己定不会让三黑杀了他,但是谁能想到他居然杀了三黑呢。


我能反杀哈哈哈。


“哈哈哈哈——”林行韬不由自主地大笑,胸中的郁闷渐渐消散开来。


有真气以惊人的速度在他的筋脉里生出,回转。


林行韬转身对同样惊愕的张况己大喊:“将军你可瞧见了?”


“天呀,也站在我这边!”


天命在我!


林行韬头上陷入沉睡的小龙突然活了过来,肉眼可见地腾飞。


而林行韬一边大笑,一边发现了他之前看不到的东西。


白气,即民气。


原本系于洛王身上的白气全都叛变,到了他这一边。


民心所系!


他朝着百姓方向迈出一步,竟是无人敢拦。


他额上散乱的发丝飘飞,而白气托举,他一步步如置云端。


宛若神明!


他捡起了在地上嗡嗡作响的小鼎。


他呀,知道自己为什么用不了小鼎的力量了。


非是真人以上才能用鼎,而是他道心有垢,与鼎不合。


鼎,什么是鼎?


一国权柄的象征,没错。


能铸鼎者、用鼎的君王,皆为明君!


明君,心存天下,心存百姓!


鼎,亦盛民心!


“三黑,虽然你死了,但我还是想说。”


“鼎不是你那样用的啊。”


小鼎旋转着,被林行韬的气运之龙一口吞下。


虚弱的小龙发出了欢呼的龙吟声,它的身躯急速地变大着。


最终遮天蔽日。


林行韬原本消耗殆尽的青紫气运也在这一刻暴涨!


“天师!天师!”他笑道。


他站在苍茫大地上,浓稠的白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氤氲在他四周,又不断被小龙吸收。


“得鼎者,独木不成林。”他伸手,有白气飞往百姓处化作一股力量扶起他们,“要真正使用小鼎的力量,还需要民心的承认啊。”


“天子,自谦为孤家寡人,却绝对不能弃百姓而去。”


“张将军,你且看民心的力量。”


他伸手作势拍向堵住百姓去路的山石,山石顿时化作齑粉消散于空中。


站在上万可以远离但少有人动作的百姓前,他含笑而视。


力量的充盈感是那么地令人满足,心灵的明澈也是那么动人。


那天他入道感受到了天地间的悠悠道韵,此时他能更进一步地感受到万物众生。


[一言而毁一国,一令而废一族。]


又或者[替天行罚]。


他现在,拥有了这样的力量。


而张况己沉着脸一言不发,浑身煞气愈来愈浓重。


整个战场于是被分割成了两边。


一边是黑色,一边是白色。


军,与民。


此时,透过林行韬气运之龙的爪间,可见玉兔沉没,金乌东升。


太阳的光芒终究胜过了贪狼星的光亮。


日出,群星隐。


作者有话要说: 天师体验卡已装备。


林行韬开始装比。


谢谢所有支持我的小天使么么哒!


气运命格(二三)


摘星阁内, 道士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谈论有关大临国运的事。


而其中有一道人倚靠在栏杆旁的柱子上, 浑身瑟瑟发抖。


正是林行韬的师兄卜果子。


他身边同样有一道人, 悠悠然站于栏杆前凝望远方, 袖袍招展, 潇洒若神仙。


那道人两眼闪着神光,仿佛在注视远方发生的事。


倏地他偏头细听远处的声音,然后微笑着朝卜果子说:“我看见了些有意思的东西。”


“你那师弟是怎么教出来的, 优柔寡断,善心太过。”


他又回头看了看洛王, 笑道:“这才是皇室中人该有的样子, 就算不是杀伐果断,也合该善于取舍。”


他自顾自满意地点了点头。


又继续等了些许时候, 直到摘星楼一阵晃动, 珠帘啪啦作响。


于是站在楼上眺望远方的道士不管会不会望气法,皆能看到一条白龙从地底浮出, 一跃入空。


有人惊呼:“龙脉!龙脉在动!”


“是何人在妄动龙脉?”


而由于地龙摆尾, 从南波及到北, 以免产生太大的影响,太羽真人掐法诀以设下禁制。


阵法设下,摘星楼及周围慢慢平稳如故。


同样,北城门上有道法波动,即是那冲和真人稳定局势。


太羽真人施完法诀后却没有像往常一样露出笑眯眯的样子,而是拂尘一转, 对准栏杆旁的道士,喝道:“你是何人,混入洛水城有何居心!”


真人级别的气息牢牢锁定那道身影,刚才设下的法阵也是不停运转,便是其余法师也是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被锁定的那道身影毫不在意地掐指而算,竟一点也不将太羽真人的压迫放在眼里。


他皱起眉头:“咦,不对,这九皇子有问题啊......”


而在他喃喃自语时,本该一举拿下他的太羽真人却脸色骤变,鬓角有冷汗流下。


气氛一时格外古怪。


洛王怒道:“你们在做什么!我九弟不知安危,气运之鼎不知落入何人之手,你们竟在我面前内讧!”


令卜果子胆战心惊、令太羽真人不敢作声的道士听得这声怒吼,放下掐算的手指,微微笑了笑:“殿下莫急,鼎自然是被那三黑道人得去了,他现在正在驭使龙脉请大军渡江呢。”


一言惊四座。


他说得再如何云淡风轻也不能掩去这句话的透露出的——洛水城即将面临巨大危机。


而他的态度终于引来了其他与他相熟的道士的疑问。


“望虚你,怎么说这种话?”


“话说你上次妄观气运受的伤那么快就好了?”


“真人这是怎么了?”


而在一声声逐渐迫人的疑问中,卜果子咬了下不自觉打颤的牙齿,捏紧了拂尘。


“他、他......”卜果子让自己镇定下来,喊声破碎,“不是望虚子!”


他不是望虚子!


卜果子发出了法诀。


望虚子微笑回望。


卜果子喊“他是国师”。


望虚子轻轻叹息一声。


四周道士震惊呆立。


望虚子伸出手掌。


洛王骇然后退。


望虚子手掌往下轻轻一压。


——彭!


整个摘星阁内,道士中除太羽真人皆拜,非道士中除洛王皆跪。


一大群人,在国师一掌之压下毫无反抗之力。


太羽真人总算应证了心里的猜想,机灵地喊:“恭迎国师大驾!”


太羽真人其实在看见那柄速度恐怖的玉如意时就觉得奇怪,那般御物之术,岂是望虚子这种专精望气术的法师做得到的。


——那起码是真人之力!


在刚才他又拿气机锁定望虚子,却发现望虚子不为所动。


而他一惊之下如置深渊,气机被恐怖的如海的气息吞噬得一干二净。


——真人不能敌者,自然是天师!


大临天师不多,几乎都在王都陪侍国师左右。


现在,他知道自己对上了什么人。


国师!


只是。


国师为何会离开王都来洛水城!


这也是在场其他所有人共同的疑问。


但疑问归疑问,在场的道士都是当年那场大清洗中活下来的道门中人,知晓国师有多可怕,因此一个个跟着太羽真人恭敬地喊:


“恭迎国师!”


他们在喊完后就发现身上的压力消失了,他们站了起来小心低头。


所有人中只有一人还在苦苦坚持——卜果子。


卜果子内心的仇恨与对自己怯弱表现的愤怒使得他扛起了万千压力。


他脑海里回荡着林行韬的话。


林行韬说自己感觉虚云子没有死,理由很搞笑。但虚云子或许死了,国师却没有死!


[夺舍那种邪法,国师会,他可不会。]卜果子深恨说出这句话的自己没有再多想一下。


国师淡淡扫了一眼卜果子,夸了他一句:“正清门传人果真宁死不屈,难怪差点被灭门。”


他一边说一边浑不在意地走向洛王。


“国师来我洛水城作甚?”洛王或许是知道自己无法反抗,反倒从容了许多。


国师颇为欣赏他这副从容的样子,然后拱拱手,权当行了一礼。


“殿下莫怕。”


“我此次前来,正是为了一件国之大事。”


“大临皇位空虚,缺一知人善任、抉择果断的明主。”


“殿下先前的决定甚合我意,我愿助殿下登上皇位。”


“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国师话语温柔和善,但凌铭煜知道那张笑脸之下是不容他拒绝的残酷与冷漠。


被国师看重去做皇帝,他并不觉得欢喜,只觉得尊严被践踏。


一介外人!谈笑间竟是将他凌家皇位视为掌中随意玩弄之物!


可恨!


他凌铭煜才不会如同三哥做他的掌中玩偶!


但是——


形势不得不让凌铭煜露出惊喜的表情,做出自己愿意臣服国师的样子。


“国师此言当真!只是......”他忧心地看着远处,“叛军已攻入洛水城,我九弟恐怕落于敌军之手,国师不如先解决此等燃眉之急再议国之大事?”


国师静静看着他的迫真演技,忽然眉梢一动,面露惊容。


远处有天雷两道连劈,似在警告妄言之徒。


“殿下,你这九弟——你且自己看吧!”


手一挥,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远方战场上,他们寄予厚望的大临九皇子贴近了叛军首领张况己。


少年脸色苍白,但毫不畏惧。


他人在赞叹九皇子风姿乃至为他惋惜之时听见他说话。


——似平地惊雷,震得所有人头脑嗡嗡作响。


挟皇子以令天下!


“当真为国为民,甘愿以皇子之身受此侮辱!”国师抚掌而笑。


笑着笑着,国师的眼里却有杀意划过。


这不知真假的九皇子前头还有一句话:挟天子以令诸侯!


国师猛然发觉这正是他自己的想法!九皇子一语挑明!


不仅之前,之后他也是准备这样做的!


三年间皇位空虚,以他的国师之尊,就算挟天子,那天子也不好一直是空的。


也是为了更好地攫取国运,他出了他一手掌控的王都,找凌姓人做那傀儡皇帝。


他从一开始就是选中的九皇子——流落于民间,众多皇子中最好掌控的那一个。


于是他以虚云子的分.身在算出的九皇子所在之地探寻,发现目标后一路跟随入了洛水城。


只是刚才龙脉出,天机有所泄露,他才发觉这个九皇子不大对劲。


掐指一算,竟有两道九皇子的气息。一道位于东陵郡郡守府,一道位于洛水城南边。


猜不准自己是不是被耍了,国师准备改变计划——


不管南边那个是真是假,既然投了叛军那就该死。


傀儡大不了换一个,比如郡守府那个。


洛王不行,他不安分。


国师先前说愿意助洛王登皇位只是为了借助这个洛水城之主施法罢了。


他问洛王:“九殿下仁者之心,但殿下觉得他做得,对吗?”


“为保百姓而叛国,是忍辱负重,还是——”


洛王冷冷地打断:“九弟活着,国运不消,自然不是叛国。”


国师叹一声,道:“非也,殿下,龙气相吸。”


“若皇子身边无其他皇子自然国运消融,但若九殿下身死,身边有你这样的哥哥,气运就可加于你身。”


他微笑着决定再加一把火,在众人面前,画面再次展开。


只见那近万百姓尽皆对着叛军跪拜。


不少人喊道:“洛王要杀我等,我们不再是他的子民!”


“我们愿追随殿下投张将军!”


投敌!自愿投敌!


洛王深吸一口气,脸色涨得通红。


怒火窜上天灵盖,令他的思绪混乱。


一方面他觉得这是他九弟的无可奈何之举,百姓也只是被蒙蔽,但另一方面他却觉得自己,受到了背叛!


贱民!


同时一句话不停在他脑子里回响:[气运可加于你身。]


国师满意地看着洛王在他引导下失去理智,然后他眉头一皱。


只见画面突然中断,是洛水河伯出手阻挠 。


他在心里记下多管闲事的洛水河伯,然后对洛王提议——


“殿下,洛水城危在旦夕,九皇子一时糊涂与叛军为伍,虽情有可原但怎能原谅!”


“大军将要攻城,其余忠于殿下的子民却要遭受屠戮。”


“我有一办法可解殿下燃眉之急——”


“快说!”洛王暴躁之极。


“——端看殿下舍不舍得了。”


就像当初问洛王舍不舍得把近万百姓的命去换九皇子与整个洛水城的安危一样,国师道出了一个惊天计划。


洛王呼吸一颤,国师附于他耳边说:“国师可呼风唤雨,殿下可知,水淹大军?”


......


此时的林行韬气势节节攀升,皇子位格蒙混天机,攫取国运于己身。


不止皇子位格,他还有气运之鼎,还有洛水龙脉,还有自身气运之龙。


天师之力有所超越。


他膨胀了:张况己一个星辰真命算什么!他要干国师!


作者有话要说: 算了先让国师装,国师装完韬韬装。


韬韬:我不会轻易地狗带!


气运命格(二四)


林行韬正与万千军马对峙。


他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 黑发散乱,衣襟带血, 看着着实有些许狼狈。


然而在西陵士兵的眼中他却是如仙如魔。


如仙——他眸中灿金, 唇角带笑, 一举一动皆引导着身边云雾般的白气, 如仙人之尊。


如魔——他镇压万军,气吞山河,不言不语却压制得在场无一人敢高声说话。


青紫色大龙冲破云层, 在天际遨游,其身躯之庞大, 只需一个俯冲便能将数万人碾压致死。


龙须飘动, 便是一声悠长嘹亮的龙吟。


林声滔滔,水何澹澹。


蛰龙已惊眠, 一啸动千山!


林行韬伸出手, 大龙俯啸而下,士卒尽皆胆寒欲裂。


大龙一个摆尾停在了林行韬手边。


一人一龙, 同时转过头, 天地间广阔生云, 映入他们熠熠生辉的眼眸中。


几乎令人移不开视线的一段时间后——


林行韬还想继续凹造型,但他的天师体验卡是有时间限制的。


他只好凝视着张况己问道:“将军当如何?”


在两双金黄色眼眸的注视下,张况己咬咬牙:“殿下真是好算计,只是这天师之力为外力,像那三黑道人不过片刻便跌落境界,你又能持续几时!”


林行韬于是伸出手掌, 并拢。


恐怖的气息层层涌动,压得天地间几乎气息禁绝。


“持续几时?杀尔等足够!”


近万西陵军刹那间口不能言,兵器落于地。


仿佛有一只大手抓住了他们的喉咙——


生死皆在林行韬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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