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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6)

  今夜吻你

来一阵风,将要关闭的门再次被大力破开,连同着走廊的灯光和冬夜的寒风一起朝她涌来。


同一时刻,一股狠力携来腰上,闻心身子不受控的撞上一个冷硬的胸膛,男人的外套上还沾着冬夜未融化的雪沫,就这么劈头盖脸的裹到她身上,她鼻尖尽是他低沉危险的气息。


“转告唐总,他孙子是我打的,没打死,是看他老人家的面子。”


酒店经理早就吓得一声也不敢吭,不过就在刚刚,一直在英国养病的唐氏总裁直接与他通话,让他上来给这个年轻的男人开门,而男人进来之后,二话不说,拎着唐氏未来掌门人就往死里打。


打完之后,就这么带走了一个女孩,丢下这么一句话,离开了酒店。


晚上九十点的圣诞夜,狂欢,不过刚刚开始。


一辆银灰色的奔驰在雪色苍茫中一路疾驰。


车子在外面停的有些久,车厢内的温度也早已降到了零下,闻心缩瑟在后排的角落里,冷得腿打颤。


她记得她第一次坐他的车,他说过,不喜欢从后视镜里看她,所以,她每回都坐副驾驶。


可刚刚,他把她从26楼带下来,一句话没说,打开车门就把她塞进了后排,连后视镜里的眼神都没给她。


此时,她冰冷的身上除了一条单薄的裙子,就只有肩上还披着的,同样冰冷的男人的外套。


车内没有开灯,光线晦暗,仪表盘上的微光将男人绷紧的颌角衬得愈加冷硬。


空气里浮着几丝腥锈味,虎口的血将他白色衬衫的袖口洇红,他握着方向盘,满手浑血也视若无睹,周身冷漠的像和这冰窟窿一样的车融为一体。


雪沫打在挡风玻璃上,沙沙的响声单调的滚了一路。


奔驰最终在小区门口急刹住,车停稳的下一秒,男人带了命令的口吻像含了雪渣,冷的没有半丝温度。


“下车。”


作者有话要说: 敖丙伸出了手:准备忏悔吧,大佬


☆、jjwxc


闻心刚下车,奔驰的车胎几乎没停顿的碾着雪泥再次驶动,一秒也没多停留,前排驾驶座上的男人,更是从始至终没看过她一眼。


入夜的雪已经没过脚踝,闻心果着双腿,穿着高跟鞋,咋一看跟赤脚站在雪地上似的。她眼也不眨的看着殁入雪夜的车,看了好一会,整个人呆在冰天雪地中,好像连表情也被冻住。


今年的初雪好像就是从昨天的这个时候开始下的,像是卯足了劲要为圣诞造势,下到此刻,终于消停了些。


迎着零星的雪花,她站在小区门口,仰头看了眼楼上黑漆漆的窗帘,平常这个时间叶云是不可能睡觉的,今天灯这么早就熄了,怕就不只是在睡觉了。


想起叶云先前发的微信,闻心咬着牙着转身,踩着细长的高跟站在空无一人的街巷,不知道还能去哪。


果真如司机大叔所言,今晚宾馆生意火爆,到处都客满,在连跑了三家快捷宾馆之后,她终于在一家24小时钟点房问到了一间午夜后退房的。


午夜就午夜吧,她已经冷的没要求了。


生怕连这个最后的房间也没了,闻心立刻决定订下。


其实,开房间需要身份证,她穿成这样出来,身上怎么可能装证件?


她从披在身上的外套口袋里摸出男人的证件,半遮半掩的递了过去。


钟点房的老板娘斜了她一眼,她立刻表示可以付双倍的钱。


人民币现钞秒结账。


不够还可以加。


实在不行,男人的皮夹里还有英镑。


老板娘估计是看有钱收,也懒得多管闲事,只当这女孩是捡到了一件男人的外套,外套里正好有证件和钱夹。


否则,这大半夜的,哪个拿英国绿卡的人来她这破钟点房开房啊?


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还要再等两个小时。


十二月的冬夜里,闻心穿着小礼服裙,裹着一件男士英伦风大衣,瑟瑟发抖的站在没过脚踝的雪地里,细长的高跟像冰棱一样,能戳瞎人眼。


马路对面,有一辆车一直在跟着她。


车窗没关,风夹着雪灌进车内,男人仿佛感觉不到冷,腥红的烟火在指尖燃燃,车窗外的雪地上,血渍与烟头凌乱。


他一动不动的看着街对面,不知是血腥还是尼古丁的刺激,男人掩在昏暗里的眸子,猩红暗烈。


不知这样看了多久,一支烟头被猛的捻断扔到雪地上,下一刻,就被男人踩在了脚下。


临近午夜的街头,马路成了超跑豪车的赛道,一辆闷骚黄的兰博基尼在路边停下,车窗降落,重金属的摇滚音乐震耳欲聋的传了出来。


车里几个男人不怀好意的朝站在雪地里的女孩打起了口哨,坐在副驾驶的一个,甚至还打开车门,发出了邀请的姿势。


闻心麻木的站着,她已经快冷的感觉不到自己的脚了,见她没反应,坐在副驾驶上的男人竟在一片起哄声中朝她走了过来。


三步,两步……


闻心看见男人朝她伸来了手,却连她衣角都没碰到。


身体骤然前倾,她整个人被一股横来的大力夺走,没等她反应过来,人就被打横抱了起来,耳边尽是恶狠狠的声音。


“你不想回家是吧?”


车内空调温度打的很高,车厢内慢慢暖和了起来。


闻心仍旧窝在后排的角落里,内外温差大,车窗内壁上很快氤氲出密密麻麻的水汽,将车外的景物朦胧曲折。


男人上车后依旧一言不发,闻心完全看不清,也不知道车要往哪里开去。


半个小时后,奔驰在地下停车场停下。


姜觊下车,走到后车厢,打开车门,半句话也不说,握住手腕就把人携了出来。


电梯在二十二层停下,闻心出电梯门才意识到,这是市行的高级公寓,专供高管居住的。


所以,他带她来了他的公寓?


指纹解锁,门很快开了。


闻心站在门口,一时怔住,失了反应。


姜觊回头看她,忽然自嘲般笑了一声。


“你跟唐霆开房,也是这么犹豫的么?”


什么?


闻心诧异的对上他视线,她并不知道,姜觊是通过找酒店经理调监控才找到她的,从监控上看,那个女孩怎么也不像是被强迫进的房间。


手腕上的攥力莫名加大了,闻心疼的想抽手,这动作似乎彻底把男人激怒,没给她思考的时间,他用力一拉,携着她腰身便把人送进了屋里。


门咔哒一声,自动上锁。


楼道的灯光隔在外头,周遭突然安静了下来。


耳后的呼吸声,变得分外清晰。


闻心浑身一颤,蓦地回头。


姜觊就站在她身后,房间里没有开灯,但全落地的玻璃阳台似映照了整个城市的冷白雪色,男人分明的五官在冷光中,显得愈发深邃。


闻心抬头,极力的想要看清他眼中影影绰绰的光。


“姜觊……”


“你跟他做了?”


男人忽然开口,嗓音压得很低,透着情绪不明的暗哑。


“什么?”


闻心脑子空白了一瞬,两人站的本就很近,他垂着眉眼,她便这样站在他身前,然而没等她回答,后颈忽的被一只冰冷的手扣住,视线被迫抬高,下一刻,她便触到他同样冰冷的唇。


“我问你,你跟唐霆做了没有?”


贴在耳廓的声息,一个字比一个字低哑。


☆、jjwxc


49


滚热的声息入耳, 闻心一时有些恍惚,模模糊糊的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 她诧异的对上他视线。


男人眸光晦极,眼底有狂放的恣欲在暗涌。


屋子里一时静极了,静得她听得见他炽热的呼吸, 一阵一阵的扑打在肌肤纤薄敏感的耳垂上。


姜觊低头凝着她,喉骨剧烈的滚动了一下。


其实,程茗今晚挑逗他的时候,他说的是实话, 主动勾引他的女人, 程茗不是第一个,他也不是第一次拒绝。


但另外一句话,他说的也是实话。


在他眼里, 无人能及她, 无论是样貌, 还是,身材……


水溶丝的衣料本就紧贴胸腰,更何况还是淋湿过的,姜觊一手压在墙上,另一只手臂将她紧紧的锁在身前。


曲线婀娜, 黑夜雪肤。


随着呼吸, 少女的身姿,每一处都曼妙起伏。


一股难抑的燥怒在血液里蠢蠢欲动。


“姜觊,我……”


闻心轻颤着开口, 毫无防备的,没等她回答,他猛的抵上她唇,一个字也不许她再说了。


不像昨日的温柔缱绻,宣示主权一般,强势又蛮横。


姜觊一直自持冷静而克制,他从来没这样放任过自己,像是暗夜里滋养的裕火和那些快要把他


逼疯了的嫉妒,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了。


厚重的男士外套从身上松松垮垮的滑落下来,掉落在脚边,女孩颈侧果露出的肌肤,立刻就被火热的气息覆盖。


吻噬吃痛,闻心清楚的感觉到他在宣泄怒意,却不懂为什么。


“姜觊……”


“姜觊……”


“姜觊,你混蛋……”


她呜咽的喊他名字,带了哭腔。


这样无力的挣扎想挣脱掌控,无疑只会被压制的更狠。


姜觊钳住她双手,低下头,女孩身上的外套在纠缠间脱落,半露在空气里的肌肤,白如初雪。


他看着她,眼神愈发的暗了。


无视她捶打,他忽然将人抱起,越过客厅,将人送到了床上,下一刻,他就单膝跪在床边,倾下身。


“我不光是混蛋,还是个疯子,我是疯了才会回来找你……”


男人嗓音沉哑,像正极力压制着什么痛楚。


卧室的灯没开,床边一地雪光映照着他血色的红瞳。


那眼中有愤怒,情裕,失望,心痛……


没等闻心看清楚,唇再次被他用力吻住。


发狠般的用力。


“痛……”


交缠的呼吸间逸着浅浅的抽泣。


痛?


要痛才清醒!


从大学时期的流言蜚语,到昨晚唐霆大放厥词的话,他是从来不相信的。


他妈的,他从来不信!


他用力的吻她,就是要叫她痛。


她知道他今晚看见她穿着唐霆送的礼服裙,出现在套房的浴室里,他有多心痛么?


一丝腥甜不知突然从谁的唇齿间渡出,在纠缠的舌尖激荡。


姜觊猛然意识到什么,理智回笼,他一下子定住了。


深灰色的床单上,女孩眼角泛湿,两张唇瓣微微颤抖着,枫叶染血一样的红。


他半跪在床沿,失神的看着她。


她咬破了他的唇,宛如控诉般,但那目光涟涟,好像下一刻就能叫人心软成水。


姜觊显然就是那个能瞬间为她心软的人。


空气里浮着一丝淡淡的腥甜。


长长的眼睫上还挂着泪珠,姜觊的手下意识的动了动,想为她擦拭,却又慢慢放下了,他扭头不再看她,起身下了床。


公寓内的灯始终没开,今晚的雪光太亮,满眼的寡白给人无尽的冰冷与无力感,姜觊坐在沙发上,甚至无力解开领扣去缓解压抑的窒息。


疯狂之后是死寂。


夜,静的仿佛瞬间陷入深海。


打火机火石滚动,黑暗里,一簇蓝色的火苗孤单的跃起,勾出男人下颌利落的线条。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盒没拆封的烟,姜觊摸到,拆开,咬了一根点着,他在唇上含了一会却没抽,烟捻下,放在指尖寂寂的燃着。


与想她一样,这仿佛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


其实,姜觊第一次见闻心,早在ktv她为了赢游戏而吻他之前。


大学城高校联办的英语角,姜觊从来不去,因为觉得无聊。


一群人在图书馆外面的小花园里闲聊,也不知道是老外在教你英语,还是你在教他们汉语,且英语角请的助教并非专业外教,水平参差不齐,他大一去过一次之后,就再没去过了。


直到他大三那年,为大四申请留学的口语测试做准备的时候,被同学拖着又去了一次。


当天英语角的那个美国助教,不知是从来的活宝,一上来就开黄腔大谈sex,自诩18岁之前就开过枪,暗讽中国少年18岁还不能直立行走,又嘲中国经济落后,最后竟然问他们,中国是什么时候才通上电的?


一口美国俚语相当的狂妄,姜觊觉得实在是无知又无趣,但说来仿佛是注定,就在他准备提前离开的时候,人群中,他听到一个女孩子清脆的笑了一声,然后用英文回答说:中国至今没有通上电,中国只有在打雷的时候才有电。


当时,包括助教在内,很多人没反应过来她那反讽的话。


姜觊却是停下了脚步,忍俊不禁的看向那个婷婷而立的身影,听她接着说:霍金至今也不能直立行走,但他被尊为宇宙之王。


一口流利的英文对答分毫不输美国助教,还使坏的用了一些英国俚语。


姜觊至今仍记得她最后怼助教时说的一句英文:“no can ,but will。”


没有可不可以,只有愿不愿意。


早就打算走的男孩,看着人群中那个耀眼的女孩,一直留到了最后。


他想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姜觊听着不禁失笑,没见过哪个女孩用分手诗介绍自己姓名的,声音还很俏皮。


有男生上前搭讪,他终于看见一直背对着他的女孩转过身来,却没想到,同一首《白头吟》她换了一句接着说她的名字:“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闻,心


鸦鬓黛眉,回眸百媚。


书本里千词百赋争相咏颂的美丽也不过如此。


少年一眼就喜欢上的女孩,喜欢了整个年少。


后来,他在图书馆自习的时候,总有意无意的坐在她附近。


有一次,他亲眼见她把一个躲在图书架后面偷偷抽烟的男生泼了一脸的水,他这才知道她对烟味特别反感,还听她旁边的同学开玩笑问她:‘那以后你老公要是抽烟,你打算怎么办?’


当时,女孩貌似还认真的想了想,最后竟说了两个字:家暴!


听得他当时差点没把笔给转到地上。


再后来,大学城里流言四起,都是关于她被包养的传闻,那年他大四,刚以优异的成绩拿下全奖学金保送美国留学的名额。


第一次跟人打架,也是因为她。


虽然事后保送名额被取缔,他还被学校记过处分共浩:tyh0577,但他自问不后悔,这些事情他也从来没让她知道过。


乃至后来,他被打架的人报复,伤到了左手末梢神经,以后再也拿不了手术刀了。


这对一个医学生来说,无疑判了死刑。


他曾为此消沉过一段时间,但他没怪过她。


可能对姜觊来说,少年的情怀不像诗,像酒,她吻他时,唇上烫过的酒。


能销魂,能索命。


还有半年即将毕业离校的时候,他大四,她大二,他想在离校之前,约他悄悄喜欢了两年的女孩见面‘认识’一下。


却就是在那个时候,他无意间听说她一直在打听唐霆的消息,可唐霆在那时已经保送留学了,顶替的,正好是他被取缔的名额。


同学开玩笑说,一定是唐霆留下的情债,这个女孩在他们大学食堂门口蹲了将近半年,都快化成望夫石了。


抽烟酗酒大概就是那个时候染上的,但他每回点烟都会想起来,有个女孩说她特别不喜欢烟味。


久而久之,乃至他后来跨专业考上剑桥mba,他以为她也会去英国留学,却最终独自在英国从求学到工作历时近七年。


那独自难熬的日日夜夜里,及至现在回国,到此刻,他早已习惯了,烟,点而不抽。


尼古丁容易让人产生依赖,他怕上瘾,他一直记得她说不喜欢。


一截烟,红极成灰。


姜觊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从这个位置,他能看见卧室床边的地上,缩着一团小小的身影。


隐约有女孩子的哭泣声传来,一抽一抽的,听着伤心的很。


姜觊把头扭过去,不再看他,盯着黑暗处,仿佛那很有看头似的,他看了好半天,指尖的烟,再也受不住他的指力,断成了两截。


他起身,又开始看窗外的风景,雪刺眼的很,没看两分钟,他终于忍不住了,转身向卧室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大佬:今晚跪着睡,求问把女朋友惹哭了怎么哄?


☆、jjwxc


脚步刚开始很快, 临近了,姜觊恨不得拎起脚尖, 轻的连一丁点声响都不敢发出。


地上坐着的女孩,头埋在膝盖里,肩膀哭得一颤一颤的, 他站在旁边看了一会,愣是没敢靠近。


“闻心……我……”


姜觊刚试探的小声唤了一下,他想哄哄她,然而在地上抱成一团的人却越哭越凶, 声声宛如泣诉, 哭得他也不知道怎么说下去好了。


生平头一回碰到不知从何下手的case,男人束手无策的在卧室里打转。


回国前,姜觊在英国总行的投行部工作, 兼并收购案的谈判席上, 他曾一句话叫一个白人女ceo当场哭花了妆, 他当时扭头就走了,理都没理。


国外的同事称他是有名的人冷心狠,用中国话来说就是不懂怜香惜玉。


他不懂他为什么要怜香惜玉,他又不是什么情感博主,哪个女人伤心了, 他都要去怜一怜, 他真没那么闲。


感情是个很玄妙的东西,他这一生的温柔和耐性,大概只能给那个女孩了。


手插裤兜转了十几个圈之后, 姜觊终于忍不住了,他半跪到她身前,尝试将人抱进怀里。


不敢抱得太紧,他展臂轻轻将人搂住,女孩肩脊裸露在外的肌肤很凉,跟先前的放肆相比,他现在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哪,只好笨拙的拍着她后背有衣裙遮挡的地方。


也不知道哄慰些什么,像很怕打乱到她哭泣的节奏似的,就这么顺着她拍着。


然而就这样过了几分钟,怀里的人儿身子比之前颤抖的更厉害了。


姜觊无奈又自责,他今晚是被唐霆那句话激得昏了头了,才会那样失控。


其实他刚才冷静下来想想,他把她亚在身下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得她的瑟抖与恐惧,刚经过青事的人怎么可能是那种反应?


他今晚真是疯了!


隔着薄薄的衣裙,姜觊能感受得到怀里那具身子的凉意,他怕她冻着,低头在她耳边哄道:“闻心,我们……去床上,去床上哭……”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还带了点讨好。


“好不好?”


这话也不知道哪里出问题了,他一说完,一直埋头的人抬起一张满是泪痕的脸,用哭得有些红肿的,还挂着泪珠的眼睛,瞪他。


是真的瞪。


像愤怒的小鸟一样瞪。


姜觊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冷场了三秒钟之后,他立马改口,“你要不想去床上哭,那我们就在地上哭,在地上哭也行……都行,随你……”


声音越说越小,因为他发现怀里的人瞪着他的一双眼睛,越瞪越大。


姜觊闭嘴,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大概是之前为了配礼服裙,女孩没穿袜子,一双脚是赤着的,他刚才把她抱过来的时候,鞋已经不知落在哪了,白皙的脚面冻得有些发红,正缩瑟着交叠在一起。


姜觊看着心疼,想把她脚也暖一暖,哪知刚伸手,她脚立马缩了回去,根本不让他碰。


不光脚不让他碰,地上掉落了一个又旧又皱的绿色的纸团,他刚才抱她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她一直攥在手中,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他捡起来,刚展开,只来及看一眼,就被一把夺走。


“还给我。”


呜呜咽咽的哭腔吼起人来依旧很有气势,她把纸团护在手中,仿佛那是什么绝不可失的东西,仰头透瞪他的眼神,更是比愤怒的小鸟还凶。


姜觊却是保持着手还僵在半空的姿势,盯着她手中的纸团。


不,或许,那不该叫纸团,而是一张陈旧的取汇单,出神了许久,许久。


久到,那些早就被时间的冲淡了的零星回忆,如潮水猛涨,重新势不可挡的向他袭来。


闻心当年在大学城图书馆门口摆二维码求资助的时候,姜觊也看到了,很多同学在那有说有笑的扫码,他也悄悄的把她的微信二维码拍了下来,不过拍完之后,他没有支付,扭头走了。


他接下来去了银行,把校园卡里几年积攒下来的奖学金取了出来,凑了一万块钱整数,他本来是准备拿现金直接给她的,后来他改变了主意。


曾经那么骄傲的一个女孩,就那么低着头,晾在大庭广众之下,任路人拿手机扫码拍照,内心肯定是崩溃的。


他要是也就这么拿一万块钱直接给她,那于她的自尊心,又能好过多少。


方式不同而已,怎么给都像是施舍。


可他并不需要她感恩戴德。


于是,姜觊选择一种最慢,也是最含蓄的方式。


他甚至没有留名,听邮政的工作人员说,汇款满一万元就必须实名办理,他特意把金额改成了9999。


他填完单据后,工作人员问他要不要留言。


他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给人办地址汇款,没想到,邮政的汇款居然还可以留言?


附言字数有限,最多只能写32个字。


姜觊当时想了很久,最终把第一次遇见她时,她亲口说的那句英文写了下来,写完之后,或许是怦然而动的心思做诡,他犹豫了一下,又在英文之后,留下了自己姓名的英文首字母缩写:jj。


像少年欲语还休的情愫,跟那邮政老旧的单据一道,放进了投递筒。


当初留下字母时,姜觊是存了那么点幻想的,幻想她会不会在看到时,想起他这么一个人。


但汇完款之后没多久,他的手就被打架报复的人给伤了,那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他最消沉的时候,某个夜晚,睡不着,他躺在宿舍的床上,翻出当时拍的二维码,尝试着搜索过她的微信号,但加好友的请求,全部如石沉大海。


以至于后来在英国留学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只能作为陌生访客,翻看她最新的几条朋友圈。


而当初的那笔汇款,他也以为她早就忘了。


刚才虽然只匆匆看了一眼,但时间不会记错,那正是他六年多前,在大学城附近的一家邮政银行汇出的。


他汇的时候填的是红色的汇款单,所以收款人收到的是绿色的取汇单?


姜觊的心情有点复杂,尤其是他模模糊糊的想起来,她之前有一次约唐霆吃饭,她说她是去还钱的?


他要是没猜错,唐霆在此之前根本就不认识她,且唐霆比他出国还早,她能欠唐霆什么钱?


姜觊往前凑了凑,想再看看那张取汇单,没错,附言是他当初留的那句英文,一个字母都不差,但是再往后……


也不知是纸张摩挲的旧了,还是油墨经年不晰了,他留的jj,怎么变成了tt?


“你之前说……还钱……”


“……唐霆?”


tt两字母在最后咂摸出唐霆两字时,姜觊连音调都跳跃了起来。


这一波回忆的浪潮有点凶猛,直接给他拍晕了。


女孩一边抽泣,一边跟宝贝似的把单子抹平,最后双手交叠护在胸前,还警惕的瞪了他一眼。


还真是?


姜觊从她这一眼里面,读出了点警告的意味来。


两秒钟后,他离开卧室,去掉落在门口的外套里翻找皮夹。


当时汇款的回执单是一张红色的小票,他没丢,说不上为什么,那像是那些年他和她唯一的联系,因此,他一直保留在。


两分钟后。


姜觊是扶着额头回的卧室。


回执没找到,回国之后一直很忙,他不记得是不是放在其它地方了。


看见坐在地上的人还在一边抹眼泪,一边小心翼翼的整理刚才揉皱的单子,他怎么还会觉得她早就把这笔汇款忘到脑后了?


姜觊从来特么没那么后悔过,他当时不该匿名。


闻心把单子小心叠好,擦干眼泪,正要起身离开,忽然被人从身后拥住。


不是那种很克制的拥抱,男人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的很紧,好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才肯罢休。


“闻心……闻心……”


沙哑的嗓音并着温热的呼吸,轻轻浅浅的绕在耳畔,他一遍一遍的唤她名字。


闻心被他抱得喘不过来气,她刚动了动,立刻被禁锢的更紧,她下意识的转头,又被他捉住了唇。


再不似先前暴君般的掠夺,带了点小心的,试探的,亲了亲她唇瓣,又像是抚慰他刚才的肆虐,轻轻舔.舐她眼角的咸湿。


“今晚是我不好,都怪我。”


“我错了,我让你打。”


“你别哭了,好不好?”


冬雪初停,冰雾在窗上绽了一朵霜花。


卧室里静极,只听得见耳边低低哑哑的呢喃。


他搂着她,轻声哄着。


‘别哭’这两个字是永远劝不住眼泪的。


闻心已经很多年没放肆的哭过了,原本已经压抑下的情绪,又再次不可抑的汹涌了起来。


“你放开我,我好冷,我要回家。”


虽然鼻音一抽一抽的,但抽得理直气壮。


姜觊这才想起来,他回来以后屋里连灯都没开,更别说暖气了。


姜副行执行力迅速,半分钟不到,地暖空调踢脚线全部打开,他回来的时候还带了张毛毯,把人严严实实的裹住。


裹完了之后,他看见人还坐在地上,不放心,想了想,小心的试探道:“我们去床上……”


姜副行今晚十分会看脸色,一发觉不对劲,立马改口,“地上冷,我怕你冻感冒……”


不说冷就算了,一说冷,毛毯里的人瞬间炸毛,一只小手伸了出来,直直的戳着男人鼻梁:“你有管过我冷不冷么?下那么大的雪,你就把我丢在雪地里,你根本不管我,我就算感冒了也是因为你……”


“哼!”


虽然是哭腔,但语速很快,末了还哼了哼。


他明明把她送回家了,他也不知道她怎么又跑到大街上去了,但不管怎么样,姜副行今晚认错态度特别好。


“嗯嗯嗯是我不好,我不该把你丢在雪地里。”


他握着她冰冷的小手,把人往怀里又搂了搂,听她一边呜咽,一边数落罪状:“你还冤枉我,你自己跟美女出去吃饭,还在情侣餐厅,吃情侣套餐,你凭什么让我一个人在那加班,我也去吃个饭怎么了?……”


“心心,我去之前不知道她订的是情侣餐厅,但我跟你保证,我没跟她吃情侣套餐,不过,这件事我有责任,我发现那是情侣餐厅的时候,就应该第一时间表态换个地方,但我跟你保证,这种情况不会再有下一次。”


前因后果阐述的头头是道,自我剖析的严肃认真。


忽略他突然换了昵称,闻心居然听得一愣一愣的,再一想,不对,她吸了吸鼻子,仰头反驳:


“我还看到她……”


看到那女人小腿在桌子下面勾引他。


不过那女人勾引他,关她什么事?她在这哭个什么劲?


闻心整理了一下思路,改口叱道:“我还看到她送你情侣烟了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英文烟名是什么意思,你作为金融从业人员,居然敢随便收客户的烟,我告诉你,我要举报你……”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十分正确,但话没说完,她下巴就被捏着抬起。


“你知道那烟名的由来?”


闻心懵了一下,又听见他问:“那烟名是什么意思?嗯?”


男人音线压的低低的,诱哄似的,咬在耳边。


睫毛上还挂着一滴泪,闻心眨了眨哭红的眼睛,不知道话题怎么就拐到烟名上去了,这跟烟名有什么关系?


她还没说完呢!


“我要举报你,受贿……”


廉政奉公的红旗必须坚持不倒。


姜觊听笑了,低下头,封上她还在喋喋不休的小嘴,霸气的呜咽瞬间绵软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阿璃的营养液,收到啦,爱你么么哒!


☆、jjwxc


女孩唇瓣娇软, 冰冰凉凉的。


姜觊亲了一下那红樱一样的小嘴,离开, 又疼惜的蹭了蹭。


她下唇先前被咬破过,他舌尖能尝到一丝淡淡的腥甜,因此不敢太用力, 只轻轻的碾压着,蛮横又温柔……


夜,静悄悄的。


卧室里,空调暖风轻送, 窗帘细微的泠泠声在耳边摩.挲, 像情人暧昧又缠绵的低喃。


女孩被迫仰起头,承受着来自于男人的亲吻。


细碎的鼻息一阵一阵的扑打在他脸上,呜咽声软的, 仿佛能任人予取予求。


一种最原始的本能, 叫人欲罢不能。


姜觊喉尖搐动了一下, 猛的睁开已经泛红的眼瞳。


毛毯早就被他剥落在地,女孩柔白的肩脊无遮无掩的罗露在眼下,半弯的锁骨上还留着他刚才肆虐过红痕,很清晰,也很……诱人。


诱人再肆虐一遍。


姜觊顿了顿, 也不管她会不会再使性子反抗了, 直接把人抱去了床上,一双不安分的踹他的小脚也被他捉住,送进了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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