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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慎为可以躲开攻击，师父铁寒锋出手却比他快得多，异样高高跃起，迎上鞠护卫，二人交织，各自落下，铁寒锋手里多了一柄弯刀，鞠护卫手中空空，人头滚到大臣脚下。
大臣险些晕过去，好在马上被二王子的随从扶住，不至于当众摔倒。
铁寒锋放下弯刀，躬身道：“请殿下恕在下莽撞。”
“蔽国度丑，让诸位费心了。”
二王子仍是一副无精打彩的样子，血液与悲剧似乎都不能打动他的心，他站起身向门外走去，路过杀手学徒时停住脚步，“那对姐弟呢？能否也是鞠护卫的同谋？”
“不，他们只想杀‘大肚佛’，遭人应用而已。”
“哦，那他们还是有罪了。”
“不，他们无罪，‘大肚佛’该死，杀他的人是我，不是他们。”
二王子突然间显得怒喜洋洋，“随。”带着随从大步离去。
太多的不测，让大臣焦头烂额，但还是尽忠职守，恰当地表示了感激，送走三位主人。
钟衡将师徒二人送到北城门，他与铁寒锋又相互客气了好一会，“寒锋兄，有一位好徒弟，这件事情，比我想象得还要好，最少，这成了石国本人的家丑，无论如何，他们不会回国之后反复无常了。”
铁寒锋咧嘴大笑，那愁容是真实的，并非往常的伪装，“哈，钟大人过奖了，要是没有钟大人帮忙，他一个孩子能有什么作为？”
钟衡转向顾慎为，“是中原人吧？”
“是，不过从就被卖到西域，辗转到了金鹏堡。”
“少年有为，希望日后还能再见。”
钟锋告辞分开，顾慎为又叫住他，“钟大人！”
“有话？”
“许家姐弟是无罪的吧？”
钟锋显露浅笑，“在南城杀人的人，在北城无罪。”
师徒二人领回存放在城门口的马匹与狭刀，踏着夜色牵马步行上山，铁寒锋的愁容没了，“好子，瞒得我好苦。”
“弟子不敢瞒师父，只是此事我也没有多大把握，不想拖累别人。”
“干嘛不早把许家姐弟揪出来？”
“万一他们得太多，成绩岂不是更大？还是根本不见他们为好。”
铁寒锋愣了一下，摇摇头，随后脸上忍不住显露笑意，连骂了几句，又严肃地，“知道那个护卫不能够有钱当许烟微的主人吧？”
“知道，但的确是他动手杀死了大王子，所以他是‘真凶’。”
“是怎样想明白这一切的？假话，我也知道是谁杀了大王子，但却想不到那些细节。”
“当我把整件事情当成一个成绩来处理时，一切就都很复杂了，细节不重要，真相也不重要。”
铁寒锋侧眼看着徒弟，半天赋，“从今当前，我对要刮目相看了。”
顾慎为心中感激的是巡城都尉钟衡，虽然此人别有目的，但教给他察看事物的方式却是终生受用的。
在他心中，大王子之死还有另一个版本，一个更接近真相的版本：
真正的“米公子”不是鞠护卫，而是二王子，他想篡夺王位，还想夺走哥哥的女人，他或许真的喜欢许烟微，但最后时辰却暗示想杀人灭口，这表明他是真正的王族，配得上行将到手的王位。
鞠护卫替先后替两位王子卖力，大概是不想再回故国当卑微的护卫，他想与妻子儿女留在璧玉城，异样为了妻子儿女而牺牲本人，充当新主子的替罪羊。
第一次见面时，鞠护卫过火愤怒的表现出卖了他，理想上，他就不应该现身。
那位大臣，即使第一天蒙在鼓里，后来也知道了真相，他没有选择，或许还很庆幸死了一位荒yin的国王。
事情完毕了，顾慎为不打算再想，他只希望许氏姐弟能逃过一劫。
回到石堡，顾慎为备感亲切，可是事情却没有如他预料的完全完毕，石国王子不再是成绩了，“大肚佛”却也不是可以被随意杀死的人，他是北城孟氏的家仆，此事还完善一个交待。
好音讯是，巡捕找到许氏姐弟，拿回孟氏贷给大王子的金银之后，发现借贷字据竟有两份，“大肚佛”中间隐瞒，从中私贪不少，这让孟家对金鹏堡无知学徒的怒气减轻一些。
顾慎为被罚在东堡禁闭十天，随后被贬到“白衣院”充当贱役，等他一个月后再返璧玉南城时，发现私接的那桩“生意”依然余波未了，救人并不彻底，本人也处于风险之中。〖 w w w.h a o 1 2 3.s e 〗
第八十九章 文书
顾慎为又一次在杀手学徒们当中确立了抢先地位：他成了同窗们当中第一个在堡外**揽到生意的人。〖 w w w.h a o 1 2 3.s e 〗
他曾经暗杀过马脸男人，可没什么人知道，而且也不算他的暗杀方案，他只是师父手中的一把刀而已。
学徒们不关心石国王子的事，也不在意被杀者武功低微，大家猎奇的是，只进过两次城的欢奴，是如何在没有师父的协助下，让生意上门的。
禁闭的那十天，总有熟与不熟的学徒偷偷挨到门口，示好之后立刻隔着门板提出这个成绩。
顾慎为每次都是假话实，是生意找上他，不是他找到生意，许益是他放过的一项目击者，云云。
但传言还是越来越新奇，最后欢奴俨然成了在南城途径普遍的万事通，无论他本人如何解释，学徒们对此疑神疑鬼，每当有人要跟着师父下山进城时，总要来找欢奴，希望他能引见一桩“生意”，价钱不重要，只想赚点阅历。
在顾慎为接连拒绝十几个人之后，事情才算停息上去。
禁闭最后一天，荷女过去探望，是与另外两名学徒一同来的，不过那两人很快就分开了，留下两人隔门单独了一会话。
顾慎为遵守几个月以前的协议，将孙神医对病情的诊断全都转达，想治好走火入魔只要两条路：信佛的去四谛伽蓝看驱魔经文，不信的去五千里以外的香积之国找异士。
在顾慎为看来，这两条路皆是虚妄，荷女没有发表意见，她不能长工夫逗留，所以复杂扼要地告诉他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我们找到上官雨兴背后的指使者了。”
上官雨兴曾经延续多日跟踪欢奴，原打算让一名学徒高手在月试中杀死欢奴，结果两人却在巨石崖死于红顶大鹏喙下，由此引发一系列的暗杀。
“谁？”
顾慎为最后认定指使者不是上官雨时就是罗宁茶，最后却都证明是错误的。
“‘白衣院’的什么人，姓郭，或许有印象。”
“郭先生？”
顾慎为即惊诧又莫明其妙，他跟郭先生只见过两次，第一次是在“洗心院”的地下刑室里，估量郭先生根本不会记得他，第二次是上官如盗窃墨玉手掌，被郭先生堵在屋里，不过顾慎为只是主人身后的一个跟班，甚至没启齿过话，何以郭先生会要他死？
“野马曾经证明了，他曾经听上官雨兴吹嘘过，‘白衣院’杀一名学徒比捻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荷女能联络上曾经的对头，顾慎为对此曾经不不测了，他如今想的都是郭先生，这位意想不到的敌人。
“听就要被送到‘白衣院’了，心点。”
荷女留下提示之后分开，顾慎为反复分析，还是不明白郭先生的意图，按理他不喜欢的应该是上官如、上官雨时才对，以他的身份地位，似乎没必要大费周折地向一名杀手学徒寻仇。
当天傍晚，顾慎为完毕禁闭回到住所，第二天就要去“白衣院”充当杂役，他只得向师父铁寒锋寻求解释。
师徒二人之间仍存坚冰与疑心，但已不再是非要死我活了。
铁寒锋默默听完徒弟的讲述，没有马上给出答复，而是连夜出门，在东堡转了转，拜访几位熟人，直到半夜才回来。他曾经听徒弟讲过替雪娘盗刀的经过，心里大致有数，在取得一些必要的信息之后，他脑中的拼图残缺了。
铁寒锋解释了最复杂的一部分，“郭先生没有亲身动手，不是由于面子，而是由于杀手私斗乃是重罪，他只能经过另一名学徒，在月试中公开杀死。”
看到徒弟不解的表情，铁寒锋补充道，“还记得我跟过的训狗的事吧，要让狗残忍，就得从让它们相互撕咬，好淘汰弱者，等到淘汰完毕，必须立规矩套笼头。杀手学徒是狗，可以在答应的范围内杀来杀去，等到选出佼佼者了，也得立规矩套笼头。所以，郭先生不会对直接下手的，反过去，也不能对他下手，在这座石堡里，独一可以公开杀死的人就是我，能抢走师父的红腰带和腰牌，会是一种光荣。哈，可以接着尝试。”
顾慎为不想尝试，他曾经知道本人与师父的差距有多大了。
“至于他为什么不喜欢，我也知道了，是由于那柄木刀，郭先生当时不断盯着墨玉手掌，结果却带回去一柄假木刀，让他在王主面前丢脸，怪不得他要杀人。”
顾慎为终于明白了敌人的来历，他猜上官怒一定向王主编个了故事，以解释六杀殿木刀被折断之事，在这个故事里，八少主一定不会为郭先生坏话。
“白衣院”位于东堡最北面，却不是东堡的一部分，它拥有许多**的房屋楼阁，共分三十六房，掌管不同职司，“白衣院”结构复杂，各房之间很少有统属关系，各房头目称为“宗主”，直接向“独步王”担任。
郭先生即是一位宗主，他的详细职责是个秘密，顾慎为猜测或许跟维护堡内安全有关。
顾慎为进入“白衣院”充当杂役是要受罚，可是按铁寒锋的法，这不只不是惩罚，还是奖赏，“‘白衣院’非常重要，在那里能学到许多东西，是东堡和我都教不了的，放心去吧，很快就会出来的。”
顾慎为觉得师父过于悲观了，他进的是藏书房，该房担任保管前代“独步王”时期的材料，十几名杂役每日的义务就是打扫灰尘、消灭虫鼠，保护那一堆堆积聚了上百年的书籍簿册，外面的内容尽是金鹏堡历年来的琐碎杂事，除了当初写字的人，简直从没人过。
在这个看上去最不重要的藏书房里，在与无尽的虫鼠斗争的进程中，不要学到什么东西，恐怕从前学的刀法都要生疏了。
铁寒锋了解徒弟的个性，所以好几次提示他不要再招惹郭先生，也不要妄想报仇，他们之间的地位差距太大，最好是保持低调，让事情不了了之。
顾慎为异样不想节外生枝，可是世事难随人意，当敌人暗中撒下大时，他不得不奋起反击。
大撒下的第一个迹象是一件事，顾慎为要当时才能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
各房杂役在“白衣院”外的一间大厨房里一块吃饭，很少有人大声话，但大家还是有传播音讯的渠道。
那天半夜，顾慎为身边的一名少年杂役碰了他一下，压低声响问，“是东堡来的杨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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