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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巴大亨现风尘

  棍王巴大亨

“阮就是青春的内山的兄弟,


七八早就出门。准备要去巡田园,


右手拿锄头,左手提畚箕,


行路轻松有元气,


行到我的田园边,


听人讲繁华都市光景真怪奇,


好赚钱呢也!也!也!”


中气十足,童音清越,响动山林!


闽南语说:“放出笼,卡大只水牛港。”巴大亨第一次离开山林,踏入社会,新奇之中带着说不尽的喜悦!


边飞驰,边高歌,好不逍遥!


陡闻一阵嘈杂叫骂声,间杂哭叫声!


巴大亨歌声顿止,疾循声前往一瞧!


只见十来名村民打扮之人,手持棒棍,正没头没脑的朝着一位十来岁身材瘦弱之少年打着!


少年人抱着头,?伏在地不住求饶着!


“x你娘!细汉愉采葫芦,大汉偷牵牛,你这个猴砡仔,年纪小小的就会偷东西,长大了还得了,打死你!”


“对!打!打死这小鬼!”


“打……”


巴大亨见状,虽然不明白那个少年人,究竟偷了人家什么东西,但是这么多大人痛打一个少年人,迟早必会打出人命来的!


路见不平,气死闲人,巴大亨火大了!


“住手!”


喝声似雷,立即震住那些村民。


一见巴大亨身穿兽皮,头发杂乱似草,众人不由议论纷纷!


“哼!又是一个小鬼,八成是同伙的!”


巴大亨内力深厚,耳聪目敏,早已听见,不由怒道:“哇操!你们这些土老包是瞎了眼,竟敢把你家少爷当作贼看待,呸!”


其中一名横眉竖眼的村民挑众而出,指着巴大亨叱道:“喂!猴砡仔,你如果不是他的同路人,你在叫什么叫?”


巴大亨看他不顺眼,立即骂道:“哇操!我在叫,你才是在吠哩!你凭什么说我是他的同路人呢?”


那怒汉被巴大亨骂成“狗在吠”早就气得“鼻孔空壳”,扬棍对着巴大亨一挥,道:


“就凭这根棍子!”


棍势甚疾,村民们不由大声喝彩!


巴大亨不屑的一笑,身子一闪,避过来棍,右手一捞,抓住那大汉右手,一甩,那大汉身子一飞,高挂在路旁大树上!


惊怒之下,那大汉竟昏了过去!


“哇!出人命了!抓凶手呀!”


村民挥棍一拥而上!


巴大亨以前在山上经常边浸在药桶中边看“竹篙”和“扁担”比武,因此不知不觉中学了不少招式,可惜不知是何名称?


方才初次出手,立即旗开得胜,胆气不由一壮!


此时一见村民群攻而至,内心不由发慌,但事已至此,只有硬着头皮闪跃身子,同时双手齐挥!


只见空中飞人四处飞散!


原本怒气冲天,横肉面的村民们,此时有的挂在树上,有的倒在墙旁,有的晕倒在地,哼哈叫疼,好不狠狈!


“哈哈!两三下便清洁溜溜了,哼!大人想要欺侮小孩,门都没有,今日暂且放过你们,下次再不改,通通脱裤子打屁股!滚!”


村民们一阵忙乱后,带着伤者垂头丧气而去!


巴大亨拍拍手,哈哈大笑不止。


原本挨揍,又被巴大亨的绝技震住的少年人,突被巴大亨那志得意满的高昂笑声“吵”


醒,立即趋近巴大亨身边,恭声道:


“这位大哥,谢谢您的救命大恩,此恩此德,不啻父母再生大德,小弟会吩咐代代子孙恭立‘长生牌位’膜拜顶礼,以示不忘大德!”


巴大亨初闻此种恭维语,全身突然打了一个哆嗦!


那少年人不知巴大亨何故有此异状,仍虔诚的道:“大哥,你简直是技比天人,英勇无敌,相信由你出任武林盟主是最适合了!”


“拜托!兄弟!少说几句吧,你看我的全身的‘鸡母皮’都已经‘立正’了,我快要受不了啦!”


巴大亨指着左手臂,竖立的汗毛直叫着!


那少年人红着脸,干笑道:“失礼!失礼!”


巴大亨摇摇头,嘀咕道:“想不到世间人,这么会拍马屁!”


那少年人耳尖,惑然的道:“世间人?大哥是神仙不成?”


巴大亨拍那少年人的头,道:“神仙个屁!我自幼一直在山上,今日第一次下山买东西,想不到会碰上你这种人物!”


那少年人得意的道:“世人没有一个不喜欢人拍马屁,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我这套是百试不爽的!”


巴大亨笑道:“百试不爽,违章建筑--乱盖:你莫非忘记刚才还被打得满地滚,求饶不已哩!”


那少年人却厚着脸,骂道:“他妈的,那群土老包‘不解风情’,简直是在对牛弹琴,算我自己倒霉!呸!”


巴大亨笑道:“哇操!你偷人家东西,还要骂人啊!”


那少年人大言不惭的道:“笑话!偷?我只是暂时借一下而已,以后有钱便立即归还,若非被人所逼,我才懒得出手哩!”


“为人所逼?是谁逼你啊!”


“他妈的!还不是‘铁牛’这小子惹的祸,这家伙吃、喝、嫖、赌,样样皆通,样样稀松,他妈的,每次出纰漏,总是我在帮他善后!”


“咦?瞧不出你挺讲义气的!”


“那里!我马毕青没有别的长处,就是朋友够意思,铁牛输脱了底被扣押在赌场,我逼不得已才偷钱准备替他赎身!”


巴大亨气道:“哇操!爱赌,死掉算了!你理他干啥米?”


马毕青急道:“大哥,铁牛虽爱赌,爱玩,但一向不赌假,不白嫖,是那家赌场赌假逼人自杀,铁牛看不惯才去赌的,谁知陷了进去出不来!”


“喔!赌场赌假骗人,恨号!(很好)”


“恨号?我看不大‘号’,在今日太阳下山前若筹不出钱来,铁牛便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真是‘伤脑筋’呀!”


巴大亨胸有成竹的道:“走!在前带路!”


马毕青惑然道:“走?你有钱呀?”


说完,不住上下打量着巴大亨!


巴大亨瞪了他一眼,叱道:“哇操,你那对狗眼在看什么,安啦!(放心啦)本大亨身上带着钱,走!”


马毕青摇摇头道:“大哥,别冲动,我着你这一身打扮,可能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还是不要去找麻烦吧!”


巴大亨掏出那锭银于,吼道:“哇操!这不是钱吗?”


“就这一两银于呀!笑死我了!哈哈!”


马毕青笑得弯下腰来!


巴大亨火大了,提右足将他踹个狗吃屎,然后怒声喝道:“哇操!你竟敢把本大亨看扁了,走!让你开开眼界!”


马毕青自地上爬起来,边擦脸,边哭丧着脸道:“大哥,您饶了我吧,我还没娶过老婆,至今仍没享受过人生哩!”


说完,不住打恭作揖!


巴大亨又好气又好笑,道:“哇操,你不是最讲义气的吗?我自告奋勇要去救铁牛,你怎么不敢去呢?”


马毕青迟缓一下子,吱唔道:“我着你‘莫够力’,搞得不好,咱们二人又陷在里面,那才?不来哩!”


巴大亨怒道:“哇操,你怕死,我偏要你去死,走!”右手一提,抓住马毕青衣领,用力一拖,开步上路!


马毕青边挣扎边叫喊:“救命啊!”


巴大亨似拖死狗般便拖他上路,口中骂道:“哇操!‘卵蛋’这么小还出来和人家混什么,叫什么叫,再叫就不给钱!”


须知,巴大亨自幼即与“竹篙”“扁担”这一对邪门无比,游戏风尘的角色处在一起,耳濡口泄,当然亦是“怪胎”一个!


他最看不起的便是这种满口仁义道德,却又贪生怕死的角色,所以,他故意不客气的要整整马毕青。


原木狼狈而去的村民闻声回头瞧见马毕青之糗状,心中不由大乐,干脆留下脚步来看个究竟。


更有多嘴的嘀咕道:


“嘘!你瞧,恶人自有恶人磨!”


“哼!狗咬狗,满嘴毛!”


巴大亨虽在“修理”马毕青,但他天生精灵,时时保持“眼观四面,耳听八方”,此时,一听那些闲言闲语,不由暗暗火大!


左手悄悄自上衣取下两撮兽毛,捻成两小圆团,双目一瞄,已经觑准了对象,食指一弹,疾射而去。


“哎唷!”


“妈的!”


那两位“长舌男”齿落血流,含怒找寻祸首。


巴大亨哈哈笑道:“哇操,你们这两个土老包别再找啦!是本大亨的杰作,不服的话,过来呀!”


那两位仁兄,却乖乖的不敢吭声了。


巴大亨等了半晌,一见二人无反应,笑道:“二位既然如此客气,木大亨还要去赌场赎人,恕不奉陪啦!”


那些村人一听巴大亨要去村中唯一赌场“天霸王赌坊”赎人,心中不由得为之暗暗欣喜不已!


在他们的心目中,“天霸王赌坊”主人“鬼手”崔仁,不但赌术高明,一身武功更是“有够厉害”。


“鬼手”崔仁平常虽然坑了不少人,但只要自己不进入他的赌场,他便坑不了自己,所以村民们对他无喜恨之分。


巴大亨就不一样啦!


巴大亨不但袒护那盗贼马毕青,而且还狠狠的揍了他们一顿,可说是他们生平之唯一死敌。


现在,巴大亨自己要去送死,你说,他们不乐吗?


村民们乐在心中,巴大亨更是乐歪了!


不管那些村民为了何故跟在他的后头,在他的想法中,这些人是在恭送他,追随他。所以他很得意!


这么多人在乐,只有马毕青最悲!


他见识过“鬼手”崔仁之赌术及武功,更领教过崔仁的狠毒手段,偏偏自己又脱不了身,越想越悲,不由放声大哭!


哭声最令人心烦,巴大亨破口大骂道:“哇操!马屁精,你是在‘哭爸哭母’哩!卡有气魄一点,好不好?”


一顿,又骂道:“你自己睁开猪眼瞧一瞧,这么多土老包都敢跟我们去,你怎么怕成这个样子?哇操!”


马毕青边哭边道:“你……你不知道啦!他们这些人是…是存心要去看你我二人挨揍的,你看清楚点,他们都面带笑容哩!”


嘿!果然不错,都是幸灾乐祸的笑容。


“哇操!本大亨今天非大显神通不可!”


说罢,提气纵身,如飞向前驰去!


村民吆喝一声,拔足疾追!


*    *    *    *


高档,红铁门,石狮子,好大的气派!


“天霸王赌坊”五个斗大金字透出一股霸气。


左右门联是:


“快快乐乐的进门,平平安安的回家。”


巴大亨放下马毕青,仔细的打量四周,笑道:“马屁精,你没有看到这对门联吗?安啦!‘莫代志’啦!”


马里青摇头苦笑道:“那是‘爱说笑’啦!”


“怎么说?”


“骗人的啦!否前,铁牛怎会被押在里面!”


“喔!有理!”


两人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胡扯时,双手抱胸神气洋洋的站在门前的四位保镖之一,吼道:“喂!小鬼,走开!”


另外一位却道:“咦!小鬼,你过来,你不是叫做什么‘马屁精’的吗?怎么,准备好钱来赎人啦?”


马毕青双手直摇,身子直后退着。


“干你娘,我叫你过来,你退什么退,快过来!”


马毕青翻身欲跑,巴大亨却已按着他的手,嘻皮笑脸的道:“马屁精,你不是说这里很好玩吗?走,咱们进去!”


说完,便拉着他就欲往里闯!


“慢着!”


巴大亨故作不解的问道:“怎么?要买门票啊?”


“小鬼!你知道这里是什么所在吗?”


“赌场啊!”


“对,你小小的年纪也要和人家赌钱啊!别说你没有本事,我看你全身上下连一文钱也没有,走!走!”


“哇操,你别门缝子瞧人,把本大亨看扁了,要钱啊,简单,你看这一锭白花花的是什么东西?”


“咦?小鬼,你居然也会有一锭银子啊!真是‘黑矸装豆油’没处看,我想恐怕是向大人偷的?”


“哇操!偷,偷你老母啦!”


那彪形大汉闻言大怒,吼道:“猴砡仔,你‘下车站没探听’,居然敢吃本大爷豆腐,看我如何教训你!”


蒲扇大手掌疾挥向巴大亨。


巴大亨不屑的笑道:“傻大个,打不到,嘻!”


巴大亨边闪避,边笑骂,边在那大汉身上东扯一下,西揪一下。搞得那大汉暴跳如雷,却硬是打不到巴大亨!


另外三位大汉亦哈哈大笑不已!


那些村民则立在远处,冷眼旁观!


马毕青则缩在一旁,不敢乱动一下。


因为,原先是巴大亨逼他不准走,现在则由那三位大汉监视着他,使他不敢乱走一步,真是“苦不了!”


巴大亨边逗那位大汉,边问马毕青道:“喂!马屁精,这四个傻大个有没有欺负过你?”


马毕青眼光一扫三人,吱唔道:“没……没有……”


那位追打巴大亨的大汉,则喘着道:“有……你家大爷曾经修理过这小子,你……你又能咬你家大爷的鸟?”


“好!自首,可以减刑!”


只见他右手一探,抓住大汉右手,顺势一抖,喊声:“小心啦!”那大汉立即飞越过高墙,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哼都不哼一声便“睡着”了!


其他三位大汉齐声怒吼,直冲过来!


巴大亨扯开嗓门,吼道:“慢着!”


声响如雷,三位大汉失色大惊,痴立当场!


“砰!”一声,那块金字大匾被震落在地。


三位大汉震醒过来,见状齐叱:“小鬼!该死!”


铁拳齐挥过去!


巴大亨轻松的闪了过去后,左右双手分别抓着那两尊巨大石狮子右足,高举过头,喝道:“接着!”


三位大汉“妈呀!”惊嚎一声,返头就跑!


巴大亨对那些村民笑道:“这对石狮子值不少钱,你们中那一位要抱回去,叫一声,我就去给他!”


“啊!”一声,村民齐作鸟兽散。


“哈哈!惊啥米?很好玩哩!”


那两尊重逾百斤,硕大无比的石狮子,此时在巴大亨的手中就好像是两粒玻璃珠般,任他玩耍!


上下抛掷,左右交叉飞跃,花样百出……


不但那些村民看得心惊胆跳,就是原本杀气腾腾自“天霸王赌坊”冲出来的打手们见状之后,立即泄气般闪得远远的!


巴大亨连连叫道:“各位朋友,有兴趣的,大家一起来!”


“来呀!”


“不要紧啦!”


巴大亨似耍猴般将那些打手及村民要得团团转,呼爹叫娘的奔跑不已,恨不得能够多长出一对脚,跑快些!


其实,这也难怪他们惊讶及害怕,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孩子怎么可能搬得动逾百斤石狮呢?何况他又是双手分耍二只石狮子。


脸不红,气不喘,而且还奔驰自如,谈笑风生哩。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暂时搁下巴大亨的要宝情景,且说“天霸王赌坊”主人,崔仁在后院享受艳福的情形!


“凌云楼”是“天霸王赌坊”的第一号禁区,乃是崔仁及他那三位如花似玉,yín 媚动人,妻妾们胡天黑地之所在。


崔仁原是江南黑道上有名的独行盗,自干下一宗大买卖后,他便易容开起赌坊,大赚其昧心钱了。


那三位妻妾皆是扬州名妓,惑于崔任之钱财,欣然来跟他,想不到崔仁“那话儿”不争气,根本无法令她们满足。


她们曾分别愉吃过野外,可是那位仁兄当日便无声无响的去做“风流鬼”了,逼得她们更加小心翼翼的“打野食”了。


生活物质美好享受,并不能弥补她们精神肉体上的空虚,久而久之,她们三人皆已成为“青楼怨妇”了。


今晚她们三人私下抽签,素兰较为幸运,偷偷的和铁牛“厮混”着,金枝和玉叶则自我牺牲缠着崔仁那“死鬼”!


她们三人私底下称呼崔仁为死鬼,乃是有道理的,因崔仁“那话儿”不但细小无此,而且软绵绵的,要逗老半天才会“站”起来。


最令她们气结的是,不到半个时辰,它便又软下去了!


真似冲天炮般,一闪即消失无影!


崔仁也有自知之明,因此,他在任何人面前都是威风八面的,唯独在三位娇妻前却乖得好似哈巴狗,不敢吭声!


想不到今天,大白天的,金枝和玉叶会遣人来请他过去,崔仁匆匆的将场里业务吩咐一下后,立即兴忡忡的来到“凌云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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