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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_94

  簪中录

台,却发现它安然无恙,依然在那个碗中游来游去,茫然而悠闲。人世间发生的一切与它没有任何关系,即使天地塌陷了,它只需要浅浅的一碗水,就能照常活下去。”


李舒白将青铜爵微微倾过来一点,铜锈映得一汪水尽成碧绿色,而鲜红色的小鱼在水中,显得异常鲜明夺目。


“我带着它出了宫,到了自己的王府。十年,我从夔王到通王再到夔王,从无知的少年一路走到现在,却没想到,陪伴在我身边最久的,竟然会是这一条小鱼。”他默然望着水中的小鱼,七个弹指就能忘却一切的生物,活得这么轻松开心。


无知无觉,所以也无忧无虑。


黄梓瑕与他一起看着水中的小鱼,低声说:“我听说……先皇是误服丹药,不久驾崩的。”


“是。”一直冷淡地对待身边一切的李舒白,此时终于轻轻叹了一声,他抬头看着她,那双眼睛极幽深又极暗沉,“为什么父皇大去之时,会呕出这条鱼?这个谜团,纠缠了我十年。就像那张不可能出现的符咒一样,让我费尽所有心思也无从猜测,日日夜夜不得安生。而现在……忽然又出现了那幅父皇的绝笔,三团无法解释的墨迹涂鸦。”


黄梓瑕低头看着自己手指上的伤痕,轻声说:“王宗实的身边,也有阿伽什涅。”


“他深居简出,很少与人交往,但他喜欢养鱼,尤其是各种珍稀品种,有阿伽什涅也不奇怪。”


李舒白站起身,将青铜爵放在架子上,缓缓说道:“先皇去世时,王宗实就在身边。”


黄梓瑕知道他心中想的,与自己是一样的,但她没有说出口。毕竟有些事情,即使是身边无人时,也不能臆测。


李舒白看看外面的天色,转移了话题,问:“明日大理寺,你准备怎么办?”


她郑重地望着他,说:“我想先求教王爷一件事情。”


他并不询问,只侧过脸看了她一眼。


“如果,夔王府保释的人跑掉了,会带来什么麻烦?”


李舒白看着她慎重又忧虑的神情,轻轻一笑。


“若不是为了让人跑掉,我为什么要把她保释出来?”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黄梓瑕陡然睁大眼,惊愕又激动地看着他。


而他的面容上,难得展露的那一抹笑容,就如风卷层云之后,露出明净的五月清空。虽然只是一瞬,却在一瞬间让她恍惚迷离,不能自已地愣在了那里。


“不过,这种小事,随便动动手不就可以避免了吗?何至于让自己惹上麻烦。”他又说道。


黄梓瑕顾不上问他什么办法,只问:“王爷……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


“猜到了,但是有些小细节还对不上,就当是破解了一半吧。你呢?”


她唇角上扬,展露出明亮笑容:“所有。”


李舒白诧异地望着她面容上的笑意,一时失神:“三桩无头案、先皇遗笔、如何制造天谴假象、每个人的动机……全都已经明了?”


“嗯。”她点头,胸有成竹,毫无疑虑,“此案已经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案终于要结束了


开始着手准备第三个案件


没错,我就是那种,连写推理都没有大纲的白痴


现在,我正处于焦头烂额之中……


☆、二十 叶底游鱼(二)


朝阳初升,照彻大理寺。刚爬上树梢的日头便展现出自己的威力,今天注定会是一个炎热的天气。


今日三法司会审,御史台、刑部、大理寺,三位长官一字排开,坐于上首。按例,三司使会审时,大理寺示证据、定案情,刑部下判决,御史台监审。


大理寺一直都是少卿主持事务,坐的是崔纯湛。他看见跟着李舒白进来的黄梓瑕,以一脸幽怨的神情看着她,就只差对着她喊——求你了,今天千万别出声,就这么结案吧!


刑部尚书王麟,当然记得黄梓瑕是将王皇后送入太极宫的罪魁祸首,所以瞧都不瞧她一眼,只对着李舒白微微颔首。


御史台来的是御史中丞蒋馗,老头儿显然对于自己居然沦落到监审这种杀人案而不齿,只是碍于死者中有个公主而勉强坐在案前,袖着手,闭目养神。


所有与此案关涉人等一一到来。


驸马与鄂王在堂边坐着,驸马呆望着鄂王带来的锦盒上的花纹,心神恍惚,面容憔悴。


垂珠落珮坠玉倾碧四个侍女站在他们身后,个个面容惶惑看,不知自己究竟会有何遭遇。


张行英与滴翠并肩站在堂下,滴翠形容消瘦,面容苍白。张行英悄悄地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


吕至元蹲在他们不远处的阴凉地,埋着头,盯着地上的青苔。


从大牢里被提出来的钱关索,萎顿地靠着梁柱坐着,整个人焦黄灰暗,身体一直都在颤抖,面如死灰。


在所有人中,唯有周子秦神情如常,依然穿着一身鲜艳衣服,眉飞色舞地冲黄梓瑕和李舒白招手:“王爷不会怪罪吧?因为这个案子我跟了很久,所以虽然没有召唤,我也来旁听了!”


“随意,只要待会儿没有叫你时,你不能出声。”李舒白一口就断绝了他可能会闹的幺蛾子,周子秦只能苦着一张脸点点头。


大理寺给李舒白搬了椅子,坐在鄂王旁边。黄梓瑕和周子秦站在他身后,一个一脸沉郁,一个东张西望。


李润转头看向黄梓瑕,面容上是惯常的那种柔和笑意:“杨公公,此案既然已经揭晓真相,想必你也终于可以松口气,休息一下了,怎么还是心事重重、思绪万千的模样?”


黄梓瑕尴尬低头道:“是,多谢鄂王爷关心。”


李润又悄悄问李舒白:“四哥,你让我把那张画带过来,是有什么用吗?”


“嗯。”李舒白点头,说,“此案种种手法,应该就是从父皇的遗笔中而来。”


“可……父皇去世已有十年,如今怎么忽然又牵扯到这样一个案件?”李润疑惑地问。


李舒白还未回答,外边宦官列队进来,皇帝已经到来。


与他一起进来的,还有郭淑妃。大理寺的人赶紧去后面搬了椅子过来,让她坐在皇帝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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