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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清明上河图密码

瓣儿笑着问道:“穆大哥,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但不敢说”


穆柱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又慌忙摇摇头:“我我不知道。”


瓣儿忙安慰道:“穆大哥莫怕,一定是有人威胁过你吧。放心,这不是你说出来的,而是我推测出来的。和你没有关系。”


穆柱忙又点点头,低声道:“请各位稍等”说着转身出去了。


范楼无头尸案后,穆柱一直惴惴不安。


这不仅因为那天是他侍候的董谦和曹喜,也不只是因为他头一个发现的尸体,而是当天晚上,和其他大伯一起收拾打整完酒店,回到后院,走进自己的那间小房去睡觉时,刚点着油灯,扭头一看床头上插了把匕首,刃上还沾着鲜血,在油灯光下,荧荧血亮。


他惊得几乎要叫出声来,待在那里,直到在后厨帮工的妻子阿丰进来,听到关门声,他才回过神。他忙拔下匕首,藏到身后,对妻子小声道:“有件事,很吓人,你不要出声。”他慢慢从身后亮出那把匕首。


阿丰瞪大了眼睛,张口就要叫,他忙低声止住:“嘘莫出声。”


阿丰压低了声音:“这是哪里来的你拿着它做什么上面还有血”


“我也不知道,进来就见到插在床头上。”


“谁插的”


“不知道。不过我猜和今天楼上的凶案有关。”


阿丰仍旧瞪大了眼睛,面色在灯影下显得越发惊惶。


穆柱心里一阵慌:“可能是那杀人犯留在这里的。”


“他留这个做什么”


“让我别多嘴。”


“啊今天官差来,你说了什么”


“我只是照实说了。”


阿丰捂住嘴低声哭起来:“你一定是说了什么不对的话”


穆柱慌道:“我也不知道我说了些什么”


那一晚,他们夫妻都没睡着,忧慌了一夜。


穆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回想整个过程,始终猜不出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不对的话,惹怒了那凶手。但凶手是那个曹喜呀,他已经被官府押走了,根本不可能到后边房里来插这刀子。难道还有其他帮凶那帮凶也一定在酒楼里,会是谁他会拿我怎么样他越想越怕。


“小心保得一生安。”


来京城前,他问父亲有什么要教的,父亲只跟他讲了这句话。


他们是京东一户平常小农,自己没有地,佃了别人的田,是客户。穆柱从小就爱听人说话,越新鲜就越觉得有趣。那时乡里来了个教授,典了三间草屋,开了个私学,教授乡里的童子们。


穆柱只要得空,就去那私学后窗下偷听。那教授嘴里冒出来的话,在乡里从没听到过。穆柱大多都听不懂,但就是愿意听,听着满心畅快。听了好几年,那教授死了,再没处听这些不一样的话语,他惋惜了很久。


那教授生时,不时有些书生来寻访,穆柱偶尔会听到他们谈论京城的事。等他长大后,回想起那些话题,他想,就算书没读成,至少也该到京城去看看。天下哪里都是田,何必非要在这里佃田种


十九岁那年,他告别父母,独自来到京城。进了城门,别的不说,单是街上那密密麻麻的人,就让他惊得合不住嘴,当时想,这么些人,就是当个讨饭的,一人只给一把米,回去也是个大财主了啊。


虽然眼睛花,心里怕,他却告诉自己,这么个好地方,能听到多少趣话多难都要留下来


老天给路,当天下午他就在一家小茶食坊找到了活儿做,食住都有了着落。别的他没有,力气多的是,也肯往死干。才过了几个月,他已完全站稳了脚跟。最让他高兴的是,茶坊里什么地方的人都有,口音、话题都是从来没听过的,每天听得他快活得不得了。


过了几个月,他开始瞅着大的酒楼了。那里人更高等些,谈的话自然更上一层楼这句话是当年从那位教授那里学到的。


就像小时候偷听教授讲书,每天只要有空,他就溜到大酒楼,去偷听偷看,攒点余钱,也都花在酒楼,壮着胆子进去点一两样菜,虽然受那些大伯冷眼,也丝毫不以为意。


第二年,他就进了一家小酒楼,还娶了同样只身来京城的阿丰。第三年,他来到这范楼。他爱这范楼,是因它正对着太学辟雍,来酒楼的大多是学生士子。他们的言行举止要文雅得多,谈的话题也高深,就像当年那位教授。虽然只能在端菜的间隙听些片言只语,却也已经让他如同活在诗海书山中一般。


谁知这样一个风雅之地,竟也会发生这等血光之灾。


来京城几年,一路虽还算顺当,穆柱却始终记着父亲说的那两个字:小心。


这京城不像其他地方,更不似他的家乡,随便一个小户人家,资财在他乡里都算中等以上的富户。随便一个人,都不知道背后是什么来路。因此,一定要小心,小心,小心。


可是哪怕如此小心,还是撞上这样的事,招来这样一把带血的匕首。


池了了环视酒间,茫然问道:“瓣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瓣儿笑着道:“我们最先其实都在怀疑,但都没有想到那其实根本不可能”


“什么事”


“曹公子当时虽然醉了,但毕竟还有知觉,凶手胆子再大,也不敢当着他行凶,更不可能无声无息离开。因此,当时根本没有发生凶杀案。”


“那尸体呢”


“尸体不在这间房里。”


“难道是从外面搬进来的”


曹喜在一旁沉声说道:“董谦扶着我回来后,并没有进原先这间房,而是进了隔壁那间,尸体在隔壁。”


“走错了”池了了更加惊诧,望着曹喜,全然忘了记恨。


“是”曹喜点了点头,随即转向瓣儿,“赵姑娘,依你所见,董谦并不是无意中走错”


瓣儿点了点头。


曹喜忽然低叹了一声:“所有人里,我只把他当作朋友”


瓣儿见他神情忽然变得无比落寞,心下一片恻然。


池了了忙道:“怎么可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当时出事后,我也赶忙回来了,我的琵琶搁在墙角,若是走错了房间,我的琵琶就不应该在那里”


瓣儿轻声道:“整个凶案其实根本不是凶案,只发生了一件事就是把你的琵琶放到了隔壁。”


姚禾在一旁补充道:“凶案其实发生在隔壁。死者也不是董谦。”


池了了越听越糊涂:“董谦没死那他人在哪里那具尸首又是谁的”


瓣儿道:“了了,你记不记得一件事当时穆柱大哥曾提到,隔壁那三个客人点的菜和你们这边完全一样。他们应该是早有预谋,三个客人中的两个杀了另一个。事先又和董谦约好,让他走错房间,留下大醉的曹公子和地上那具尸首。”


池了了大声反问:“董谦为什么要这么做”


瓣儿轻声道:“至于原因,还得再查。”


她又望向曹喜,曹喜立在窗边,片刻之间,他似乎疲瘦了几分,但脸上却挂着一丝笑,似嘲,又似愤。嘴里喃喃道:“我竟以为自己认得他”


瓣儿本想问他些话,但见他如此,不忍再开口。


这时,穆柱回来了,手里拿着个布卷。他揭开布卷,里面裹着一把尖刀,刀身细薄,只有半尺多长,刀刃闪着森森寒光,一看便极锋利。他小心道:“那天出事后,晚上我回后院自己住的房间,这把刀插在我床头。”


瓣儿望着那刀,心里升起寒气:“这临街一面共有十间房,这间是右数第六间,和隔壁那间都在中间,极容易混淆,一般人稍不留神都会进错,何况发生了凶案,慌乱之下,就更难分辨。只有穆柱大哥也许会发觉房间错了,所以凶手才把这刀插到他床头,威胁他,不让他出声。”


姚禾走过去,接过那把刀,仔细看了看道:“刀根和刃槽上还残留着些血迹,那尸首的头颅也许就是用这刀割下来的。”


瓣儿问道:“穆大哥,你记不记得那天隔壁的三个客人”


穆柱脸上仍有惧色,吞吞吐吐道:“我也是前天才忽然想起来,恐怕是房间错了。这两天我一直在想那天隔壁的客人,不过,隔得有些久了,想不起他们的模样,只记得似乎是南方口音,其中两个穿着讲究,另一个穿着太学生襕衫。他们是第一次来范楼,说不知道点什么菜好,我说隔壁三位都是常客,推荐了董公子他们常点的几样菜,那三人就让我照着隔壁上菜。其他的,就再记不起来了”


瓣儿略想了想:“那是另一桩凶案,咱们暂时顾不到。眼下最要紧的是,得查清楚董谦现在人在哪里他为何要这么做”


屋中几人都默不作声,姚禾继续查看着那把刀,曹喜转身望着窗外,穆柱目光在几人间扫视,池了了则坐了下来,呆望着桌面,仍在惊疑中瓣儿也坐了下来,轻声道:“董谦有意走错房间,把大醉的曹公子留在那里,恐怕只有一个意图陷害曹公子。董谦为何要这么做”


曹喜回过头,却没有答言,只苦笑了一下。


瓣儿又慢慢道:“从董谦留在隔壁墙上那首词来看,他一定有个意中人,这个女子是谁董谦之所以会陷害曹公子,必定是出于极深怨恨。他和曹公子平日虽有争执,却不至于怨恨到做这种事。唯一可能在于他中意的那个女子,也许他认定曹公子与那女子有什么不妥,才会激起如此深的怨恨。”


这回,曹喜愕然道:“我不知道,也想不出有这样一个女子。”


姚禾在一旁道:“按理说,董谦要陷害曹公子,就必须和隔壁的凶犯预先合谋,一起预订好相邻的房间,而且必须是中间两间,这样才能造成混淆。但那天的范楼之聚,发起人是侯伦。穆大哥,你记不记得侯公子那天来订房的情形”


穆柱皱眉想了许久,才慢慢道:“那天侯公子来得很早,酒楼才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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